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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art 3.5

Part 3.5

当我回到家的时候,母亲仍未回来,我看了眼中控台上的液晶屏----才刚刚过九点钟。

夜生活本应该刚刚开始,但是执拗的我却决定就此结束。

“再见。”我打开车门,门把手顶端的直线和锐角夹在我的手掌心里,包裹了一层缝线和皮革。

江雪的眉毛,像是鸟翼一样飞起来:“怎么?不请我进门喝杯咖啡?”

她的话,于我而言,就好像在走夜路的时候,突然一阵窸窣声在背后响起,伴随着一阵阴冷的风吹过后颈一般。我松开了已经拧了一半的门把手,转过头来,看向江雪,尽力想要从她的脸上,看出某些东西。我不知道,现在她的脸上,究竟是怎样的表情,而在那表情之下,又怀抱了一颗怎样的心。

可是啊,在没有亮灯的车里,只有仪表盘和液晶屏所发出的幽光,我只能够看到她脸上那些模模糊糊的线条,在蓝色和白色的暗淡冷光当中,若隐若现,宛如落入湍流的树叶一般。

我其实什么都看不出来,而我又自以为能够看出点什么,在一片黑色的幕障当中,我竟沉默而以对。

尴尬的气氛。

“所以。。。”如何回答,我在心里思索了好一会儿,最终在一种盲目的驱使之下,我选择把自己完全交托给了那些无可捉摸的念头的乱流,同样成为了急流当中的孤舟,不知何处,不知何往,“你要进门喝杯咖啡吗?”

江雪轻轻一笑,做了最好的回答:“谢谢,不了。”

“晚安。”

“晚安。”

我站在街边,双手插在裤兜里,即使天气并不冷。雨在夜间停下了几个小时,在我的脚下,人行道的石板上,未蒸发的水渍在街灯的映照下反射出无数黄色的斑点。

狂暴的引擎声响起来,从那粗暴的排气管里喷吐出一阵热流,我看着那红色Y字形的示廓灯距离我越来越远。

打开家门,脱了鞋子,我把玄关、厨房还有客厅的灯全都打开了,房子的一层里一片灯火通明。

邮差包仍然躺在沙发的一边,那就好像是我把它遗弃于此一样,那硬邦邦的尼龙背带在蓬软的沙发坐垫上,居然是立着的。

我的左手穿过背带,把它挂在手腕上,靠着沙发的边,把背包挪到了地上,最后又把背带叠成一卷,当做完这些的时候,心里仿佛感觉到,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事情。

我走向电视柜,想要看一眼晚间的节目,但是当我的右手食指触摸到那按钮的时候,仿若是鬼使神差,我转头看了眼在电视柜另一边的银色CD机,这架自从母亲买来已经过了好久未再使用的东西,竟然触动了我的念头。

我蹲了下来,打开电视柜最右边的柜子,上边的格子里,存放了一叠儿唱片,我随手塞了一张进去,伴随着光驱的转动和红色光,电流从机器,经由线缆转到功放,最后到达两边的音响里,欧美唱腔的嘶哑女生在客厅当中响起,我把音量的旋钮沿逆时针稍微转动,那初听显得突兀逼人的声音顿时变得柔和下来,而对之心满意足的我,则放松地坐在了沙发上,腰上靠着方形的蓬松靠垫。

即使只是小小地吃喝了一通,居然我也感觉到了疲累,那或许是因为一日学习的缘故。甚至是连放松的坐下都已经没有办法满足我,索性,我脱掉了外套,躺在了沙发上,侧身躺着,面对着黑屏的电视,LCD屏幕上是我看了好多好多次的自己的影子。

我合上了自己的眼睛,最开始眼球的一阵酸疼之后,一种悠然的倦意从我的四肢涌向了我的心脾,如水之就下,而进一步,这种感觉又从胸沿着脊椎上的神经,攀进了我的脑海里,它就好像是静静的池塘当中投入的石子一样,带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。耳边,单调的Bass Drum的声音,以恒定的间隔出现而又消失,精确得如同钟摆般,那尼龙弦吉他的弹拨声,作为华彩的钢琴清脆悦耳的击弦声,以及主旋律的人声,都开始变得对我不重要。直到,我感觉到,有人在拍打我,拍打着我右边肩膀和脖子之间,透过T恤的布料,传来一点点微凉的感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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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节只能算半节,因为节奏拿捏有些失当,所以在上一节结束和下一节开始之间,又多了些对话和情节。我个人觉得这些情节对于角色的塑造有一定作用,所以没有删去,也就做单独的半节发出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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